極度的沒有自我,所以只能模仿著。

這個世界的華人,不曉得叫沈書羽的人佔了百分之幾。我們亦無法估算,名為吳柏嘉的人又瓜分了多少。

在他出了門以後,假裝熟睡的書羽睜開了雙眼。其實她不叫沈書羽,她沒有著固定的姓名。在她成年的前一天,認識了吳柏嘉。他是她第一個男人,也是她最重要的男人,你無法想出任何一個理由,足以描繪吳柏嘉對她的不重要性。她的行為,顯然是迷失在愛情中的孤鳥。或許是這戀父情結害了她,因為一直以來父親都是一個陌生的名詞。

而漸漸的,她把每個睡在她身旁的男人,都喚作吳柏嘉。

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奇特的習慣?她皺著眉思索。很可惜她過小的腦容量,記不得超過半年以上的事物。索性對天空吐出一團煙霧,慢慢擴散的霧圈迷濛了她的雙眼。

「那就繼續扮演另一個男人的沈書羽吧!」她對自己說著,又躺回床上假裝熟睡。然而這次她是真的睡著。

無風無雲的一個下午,她開著車徜徉在無限制的公路。太陽迫使她戴上淺棕色墨鏡,老舊鄉村的民謠歌曲唱出炙熱空氣。281公里的路程能飛到哪裡?甩不掉的黏膩,拋不開的理想與回不去的過去。沒有目標與終點的直行,突然前方偌大的招牌遮蓋她的視線,於是停下走去。華麗繽紛的旅館抓住她好奇目光,炫麗奪目的聲光,優雅動人的女侍。讓她決定住下來,卻發現只有他一個客人。在他想要結帳時,櫃檯說他們只提供入住。她帶著驚訝與絲毫不安回到她的睡房。沒想到一切變了調,眼前是一片黑暗與一大片落地窗,窗外什麼都沒有。伸出雙手,看不清五指,隱約看見自己身上斑點與棕褐色長毛。她不僅被困住,就連她也不是她。她大喊尖叫慢慢換化成無奈嘆息。她勇敢的往牆上一撞,倒了再撞,如此反覆著。直到紅色蔓延整個房間,她從反光看見最後的自己。

她閉上雙眼,心中不斷祈禱,祈禱她再睜開雙眼時,會有所改變。她慢慢的很努力的瞠開,眼皮卻猶如千金般重。在一番掙扎與祈禱,看見雪白天花板。

「我該不會是在天堂上吧?」她內心喃喃自語,眼睛睜得比牛鈴還大。

她轉轉頭,看見男人坐在床角無奈的注視前方,於是起身將自己的衣服逐件穿回,在扣上最後一顆紐扣時,輕微的吐了一口氣。男人急著想打發她走,她也心不在焉的走著。在她要跨出門口時,她聽到男人說『書羽,再見。』,她自顧的走著。惡夢過後,她一直揪著衣服上第一顆紐扣。這是吳柏嘉親手幫她縫上,一顆鑲嵌紫色光芒的玫瑰,獨特而精緻。她是他們感情中的汙點,一斷見不得光的感情。

她回到住所,貓咪馬上跑到腳邊摩蹭,像是歡迎她的歸來。
她癱軟的坐在靠窗沙發上,寬面落地窗看得見整個海景,是她買這間房子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電話聲響起...
她疲憊的抓起話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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